【柠凯15day/day8】一眼万年
@癌症晚期 双音的点文+过年pa
感觉自己写得很糟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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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凯莉第一次见到安莉洁。
正值日落，懒懒散散垂在天幕的太阳把日光洒满了海面，浪花翻卷而上，激起一阵阵的碎金。海面的日光被巨浪越搅越红，好像掺多了红色颜料，浓郁得连这么大一个调色盘都无法完全化开，虚虚浮在海面上。明明是无法把控颜料多少的初学者作品，却忽然令人觉得此幅画作莫名生出一种悲壮。
凯莉游到海面上，她从颜料掺得过多的海面上小心探出半个身子，墨黑长发沾湿之后服服帖帖黏人得紧，她刘海也被打湿了海水，贴在额头上。她本是锋利美的长相：相较于女生来不太柔和的锋利眉毛似剑横在额头上，微微上挑的眼角，薄情的薄嘴唇，嘴角噙着的笑都淡淡的，像是冷笑。阳光同样撒在她身上，给她镀上一圈金边，像用金色笔勾了圈线又加水晕染，金色的碎芒从她的周身缓缓蔓延开。她海一般湛蓝的眸子也融进了阳光，金红颜料虚虚铺一层颜色在上面，把她的眸子也染得像一片海。现在这么一晕染，凯莉反倒显得眉眼柔和了几分。
她就这么撞入了这幅日落的画面，她也如画里的人一般，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饰。美不胜收。
凯莉是人鱼，人鱼族最得天独厚的优势是不管男女老少，全都长一幅好看皮囊，很是能蛊惑人，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有关人鱼的传说。凯莉作为人鱼族里血统最为优秀的公主，容貌上更是万里挑一，没得毛病挑。她的美有别于灵动眸子、秀气柳眉、樱桃小嘴的温婉长相，长得颇有攻击性，要是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就是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。在万张柔软脸孔里显得更为特别。
今天人鱼族的皇宫举行了舞会，凯莉一点也不想在这无聊透顶的舞会多待一秒钟。而且舞会上的男女青年都太过于平庸，凯莉一个也看不上眼，就翘掉了。她甩掉卫兵，偷偷游到海面来看看风景透透气。说起来凯莉已经16岁了，也到了人鱼族的适婚年龄。按理说凯莉这优秀的条件，多的是男男女女上赶着入赘。可凯莉却是没一个喜欢的。她是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意随便找条鱼凑合着过。她本人倒是毫不忧虑，该吃吃该睡睡，坚信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自己一见倾心的人。
这一天来得很快。
凯莉浮在海面游了一会，准备沉到海底去。她经验丰富，知道再多呆一会就会被大张旗鼓寻找她的卫兵找到。
凯莉却看到了在海平线的尽头有一艘华丽异常的巨轮驶来，上面装饰着夸张的图腾。她没多在意她从没有见过的奇怪纹样，因为她的目光被甲板上站着的那个人吸引了。她有着蓝绿色的长发，散在风中。她身着华贵的服饰，具体是什么服装凯莉也不清楚，她并不了解人类。要不是能辨别出是女孩子，她甚至要以为这个人是王子，童话书里被小美人鱼救了的王子。
她只知道，那个人太好看了。她明明是人鱼族的公主，见过无数张好看的皮囊。那个人也不能说倾国倾城，但足够让凯莉一见倾心。那是凯莉难以言喻的好看，尤其是那双眼睛，逆着光的绿色眼睛。上面坠着绿色的森林，凯莉甚至能从那汪绿潭里找到她自己。
凯莉以为这也是最后一次见她。
纵使这一瞥再惊鸿，凯莉也不是喜欢幻想的恋爱少女。她和这个人的缘分只不过这一眼，她是人鱼族公主，那个人是不明身份的人类，她们俩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存在。
她没有料到，再见的那天来得很快。
她的成人礼到了。人鱼族的规定很奇怪，凯莉的成人礼并不是她的生日，而是新年的第一天。在新年的第一天至第十五天，她可以找女巫换取人类的双腿，到人类世界去。在第十五天结束之前必须到女巫那里把鱼尾换回来，否则——化为泡沫。
凯莉在巫女艾比那里威逼加利诱地换取了一双腿，拒绝了埃米让她再买一个套餐的安利，打点了极少的行装，上路了。
她在一个还没日出的早晨从海面上浮上来，天色是淡青色。一切都没有睡醒，懒懒铺上一层灰蒙蒙的底色。
凯莉想游上岸，却怔在原地。她看到了一艘大船向她驶来，一个凯莉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人站在甲板上。
后来她知道了这个一直让她挂念的混蛋叫安莉洁。
凯莉到了安莉洁的船上。她谎称她的游艇在大海上遭遇了风浪，她因为不慎被卷进海里，和船队走散了。很拙劣的谎言。
凯莉不想去撒太完美的谎，安莉洁也不想去戳破，只是笑着点点头，给她安排了房间。
凯莉这才知道，她之前把安莉洁的身份猜得多高贵简直是大错特错！这家伙明明就是个海盗头头！
只是他们这伙人虽说是海盗，但并不作恶多端。专门劫富济贫，不拿女人孩子开刀，很有原则。凯莉撇撇嘴，什么嘛，又哪里像个海盗，还以为多有意思的一个人呢。当初的自己是怎么了。
但是这也遮盖不了安莉洁好看啊。安莉洁在凯莉眼里怎么看怎么好看。凯莉没事就偷偷打量安莉洁，美其名曰，养眼。
凯莉现在知道了原来人类的新年要准备这么多东西，有这么多烦琐的习俗。安莉洁他们每天都穿得堪比春晚演员，虽然凯莉不知道春晚演员是怎么穿的，但她也觉得审美疲劳就是了。每顿饭不是鸡鸭鱼肉就是年糕腊肠，翻过来覆过去地吃，凯莉都要-吃吐了。每天他们都要烧一次纸，凯莉问他们在干什么，他们说在扫墓。
……
人类怎么那么多屁事！
船上的生活虽不乏烦恼，凯莉却不想回到冷冰冰的海底。她只知道，偷看安莉洁很开心，听安莉洁讲过去的见闻很开心，航海很开心，和船员们一起扯皮玩游戏很开心。
时光却转瞬即逝。
正月十五来了。今天的早饭终于不是年糕了，凯莉面前摆着一碗元宵，她吃了几口，厨子的手艺并不怎么样。
“你今天是不是该走了？”
凯莉用勺子舀汤圆的手一顿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，你看出来了？”
安莉洁笑了：“我又不是傻子，你撒这么容易识破的谎，当我看不出来吗。”
凯莉很想呛她几句，却突然不作声了。餐桌上一阵沉默。
安莉洁率先开口：“你看完花灯再走吧。”
夜晚悄悄降临，今日的夜空舒朗无星。今晚的饭后余兴节目是花灯，十来个船员点燃一个个简易的莲花灯放在水面上，照亮了小小一片漆黑的海，成为了倒转的星河。
凯莉趁着船员们放花灯的时候，悄悄跃入水中，没有跟任何人告别。
缘分至此，不过一期一会，不可妄求。
地球是圆的，每走一步都是为了重逢。
她相信，总有一天会再遇见。
